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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好像不太適合放在這麼=.="")
其實我打繁體字大家會否感覺沒那麼好??
雙生兒
凌晨十二時正的鐘聲徐徐響起,古老的桃木大鐘在寂寥的大廳中發出低沈的呻吟,成了這個孤零的世界中唯一的悲嘆。
一個穿著兔兔睡衣的女孩獨自一人坐在全身鏡前,透過窗外微弱的街燈,默默地凝視著鏡中的自己。
圓圓的臉蛋;水靈靈的大眼睛;在左邊面,笑起來還有一個討人喜歡的小酒渦.....
女孩的食指,緩緩的滑過這一切--自己倒影在鏡中的臉。
然後,在無聲無色的瞬間,女孩把藏在她睡衣中的水果刀,以不屬於一個十歲少女的力度,狠狠的把鏡刺碎。
破裂的玻璃掉落在瓦質地板的聲音,清脆的劃破了黑暗的安寧。
就如同演戲一樣,從今早開始就一直在抑壓著的天空,終於在玻璃掉下的一霎,把一切的情緒發洩出來,
傾盆大雨打落在窗子上,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
女孩呆望著地上的碎片久久不動,她仍能清晰看見碎片中自己的臉。
即使鏡已破碎,她仍能看見自己,不,是「她」--這世上另一個自己。
女孩苦笑。
「她」正在嘲笑自己!女孩憤怒地把水果刀重重的刺下,她像瘋了一樣想把鏡中的「她」毀掉,
然而,無論怎樣努力,「她」那張跟自己宛如模印出來的臉仍在以熟悉的表情嘲笑著她。
最後,她擲下了刀子,用手不斷搥打鏡片,讓慘紅的鮮血把「她」淹沒,
直到再也看不見「她」的臉。
但這時,女孩已經筋疲力盡,她順勢伏在一具柔軟的軀體上,只是,這具原本溫暖的軀體已經失去溫度。
女孩蓋上眼簾的一刻,她以她最輕柔的聲音喊了聲姐姐,然後帶著安心的微笑沉沉睡去。
天空滑過一道閃光,把客廳照得通亮,如果你無意間看進去了話,你就會看見一面破碎的鏡子,一個熟睡的天使
,還有天使身下一個沒有臉孔的娃娃。
夜,很黑,但我卻不害怕,因為我已經習慣了黑暗。我不停的向前跑,終於,我看見了一絲忽明忽滅的光線。
我以更快的速度向前跑,漸漸光線變得穩定,變得更刺眼,最後,光在一瞬間把我包裹。
霎那間的變化讓我的眼睛適應不及,當我再睜開眼睛時,我發現自己返回了當我還念著幼稚園時住的家。
我環顧四周,這裡跟我記憶中沒有差別,無論是窗前桌子上的小貼紙,
還是親手繪畫在雪白的牆上的小狗卡通都浸透著一種熟悉的氣味,
這房子裏的每一樣東西也在喚醒著我深埋在我皮膚底層最初也最純真的回憶。
忽然,房子的桃色大門打開了,一個穿著水手服的小女孩跑了進來。
是我?不,是姐姐。
緊接著,穿著同樣服裝的我也跑了進來。
真的長得一模一樣,若不是因為髮型,相信沒有人會分得出我倆吧!
我總是留著一頭如芭比般的長髮,而姐姐留的總是短短的娃娃頭,十分可愛。
幼稚園的我悄悄的走到姐姐身後,然後突然從後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說:姐姐我愛你。
但姐姐好像沒什麼反應,也許是因為習慣了我不斷的「示愛」。
她只是把包包放在書桌上,輕輕開我說:「快換衣服出去吃茶點。」
然後獨自走向衣櫃。
也許,當時姐姐以為我的表白只是戲言,但她不知道,從小時起,我已經不可自拔地愛著她。
她是我世界上最親密,在世界的另一個我,由同一顆受精卵分裂出來的兩個個體。
從很小很小時候開始,我對姐姐的愛已到了執迷的地步,她只屬我一人,我也只屬她一人!
眼前的影像慢慢變得模糊,最後是一片原始的漆黑。
在黑暗中,我抬起頭,看見一點點星光在夜空中閃現,漸漸我看見了眼前事物的輪廓。
我身處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這應該是我小學時某個盛夏的晚上。
小小的穿著黑白間條小背心的我坐在草原上,仰望著繁星閃耀的天際,而身邊卻空無一人,寂寞首次在我小小的心靈中成形。
那應該是爸媽吵架後我住進在郊外的婆婆的家時的第一個晚上。
這天,姐姐因為要去比賽,所以沒法在同一天住進來。
我走近那個小小的我,發現她的眼中的淚水,於是我蹲下來,想把手放在她的肩上,給予她點點的安慰。
「可憐的孩子....」我用近乎耳語的聲音輕道。
忽然,自我身後傳來一陣急速的腳步聲,那腳步聲踏在草地上,發出嘎嘎的響聲。
我回過頭去,發現穿著藍色運動服的姐姐正向我跑來,正當我想著避開的時候,她已倏地穿過我的身體。
我驚訝地睜眼看著姐姐,再看看自己的身體。
「為什麼?!」我不可至信地用雙手感受著衣服、皮膚、頭髮所帶來的觸感,明明是那麼實在!
那麼為什麼?對!一定是作夢....
我調整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時,姐姐不知何時已和我並肩而坐。
「你不用害的,無論如何姐姐都一定在你身邊!」姐姐以她一貫溫婉的笑容向那時的我承諾。
「真的?即使長大以後也是?」那時的我睜著含淚的大眼睛定睛看著姐姐。
「當然,傻瓜!」姐姐寵溺地用手輕撫我的髮絲,然後伸出尾指,用最幼稚卻最可愛的方式定下了諾言。
我看著漫天的星海,我從沒忘記過這夜的諾言,甚至連這夜空氣中飄浮的青草氣息也從未忘記。
但姐姐卻忘了,她忘了.....
我跌坐在地上,淚水崩堤。
很冷很冷,現在是冬天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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